《写给我的爱人——温之眠》
之眠。
昨天夜里又梦见你了。
我答应过你。
可是我食言了。
尽管我已经足够努力,但我还是没能做到。
我不知道如果有一天再见到你, 你会不会生我的气,想来应该不会,你性子那么好,我从未见过你生过气。而且今天是小淮和小松的婚礼,是个高兴的日子这种日子,你该原谅我。
我昨天梦见你,是去小淮新家的时候发现他们养了- -只小猫。那只小猫很像你当初从树.上捡回来的那只。
于是一不小心,就梦见了第一-次见你的样子。
那天下着很大的雨,你那么瘦,站在石头.上,垫着脚,我 觉得风随时都要把你吹到了。
我向来是个不爱管闲事的人,可是不知道为什么,当你回头,冲我笑了一下,说“学长,能帮我把那只小猫抱下来吗”的时候,我竟然也就帮了。
可是我没想到,-个看上去这么斯文瘦弱的omega,居然是个小赖皮。
就因为你我帮你把小猫从树上抱下来了,你就要让小猫认我当叔叔。
宿舍不让养猫,你就带着小猫一起来找我这个学生会会长撒娇。
半夜小猫生病了,你也要找我帮忙从宿舍里翻墙出来,还可怜巴巴的看着我,我只好带你们去医院。
再后来,你还让小猫不要再叫我叔叔了,叫我大爸爸。你说你,利用-只小小的猫占了我多少便宜。
偏偏你还一副温 柔斯文的样子,让所用人都以为是我欺负的你。
可是明明就是你先招惹我的。
是你告诉我,柏寒,没关系的,你不会爱,没有关系,我来爱你就好。我母亲难产取舍的那天,我父亲还在战场上。
等我十四岁了,才有- -个稳定的住所。心里医生说我情感封闭,不算健康。
我觉得这没什么不了的。甚至侥幸。
因为我以为,绝对的冷静和理智,会让我成为一个更优秀 的alpha。
可是就是那天,你对我说“柏寒,没关系,你不会爱,没有关系,我来爱你就好”的时候,我第一次想知道,爱一个人,是什么感觉。
是不是你说的那样,会让人温暖,愉悦,满足,又充满盼头。
起初,我以为是的。
因为我看见你抱着小猫,懒洋洋地坐在飘窗上晒太阳的样子,我第一次不讨厌夏天 。
我那时候最喜欢的事,就是每个午后坐在沙发上,你枕着我的腿,小猫趴在脚边,你看你的书,我看我的书。
有时候乏了,顺手就揉揉你的头发,你会乖乖的蹭两下,说,寒哥,别闹。
你看书的样子总是很认真,有一种接近虔诚的温柔, 你说医学是世界上最伟大的学科之一,因为世界上再也没有比生命更值得守护的事情。
其实那时候我并不认同你。
因为我觉得你的生命更值得守护。
温暖的死亡总胜过冰冷的存在。
我们谁都没能说服谁。
我们其实也爱争执,大多数都是我无条件投降,小部分时候是把你扛回房间,再投降。
只不过你性子好,总是温柔有条理,就算和我争执的时候,也带着点吴侬软语的味道。
所以我们每次给对方讲道理的时候,唐清清都觉得是我在欺负人,非要护着你。可是其实,哪一次不是我让步。
你就是个倔小孩。
他们都被你骗了。
我也被你骗了。
因为你每次打定主意做什么坏事的时候,总是会特别乖。
比如你走的那天。
你明知道我不同意,你也明知道我总会让着你,所以你就勾着我的脖子,- -遍又- -遍温柔又乖巧的叫我寒哥。
我喜欢你的温柔,你的温柔不像水,而是藏着- -团火 ,热情又真切。
几乎是予取予求。
让我没办法不疼你,没办法不相信你会一直这么乖下去。 可是我忘了,你是个小骗子。
你没有再回来。
知道消息的那天我根本不相信。
就像大学那会儿,因为我自己不愿意去医院,你就骗我你生了很严重的病一样 ,你又在恶作剧。
宝宝都六岁了,你怎么还是个小孩子。
我压根儿不相信。
可是手里的钢笔断了。
他们说你为了保护那些小孩儿,消失在了那场轰炸里,甚至尸骨无存。
我更不信了。
你是要守护生命的人,你怎么会连自己的生命都不守护呢。
而且你向来是个说话算话的人。我们说好给小淮生个小妹妹玩的,你说好给小淮过六岁生日的,小淮又考了第- ,还在等你回来带他去游乐园,小松每天都跑来问之眠叔叔回来了吗,他学会小星星了,要弹给之眠叔叔听。
都说好了的。
你怎么会耍赖呢。
你就是撒娇,想要我去接你。
那我去接你好了。
反正这辈子,我也就喜欢你了,宠着我的小Omega-些,也不是什么问题。
然而当我飞跃几万公里来到了你想要帮助的那个国度,沿着你曾走过的每-寸废土,寻访向你曾见过的每一个人,也没有 找到你。
他们都说你死了。让我节哀顺变。但我知道,你没死。我不信。
你怎么可能死。
你还没有和我走遍这个世界的每一个角 落你还没有和我一起看着小淮长成一个优秀的男儿,你还没有给我生-个像你的漂亮的Omega宝宝,你还没有和我白头到老。
你怎么可能死。
你说过的,柏寒,我要爱你一辈子。
你才爱了我多久,你怎么可以死。你死了,我这一生又该怎么办。
我这--生所有的悲欢爱憎,所有的温暖和期许都是你带给我的。
你死了,就再没有人会在我生病的时候整宿整宿地照顾我,摸着我的脸叫我小可怜。
也再没有人会一年四季,一 日三餐始终记着我的喜好。更不会有人在每个清晨摘回- -束带露水的花,告诉我,寒哥,你看,我们又相爱了一天,多好。
你看,温之眠,明明是你先招惹我的。
从头到尾,都是你先招惹我的。
所以你怎么能死。
我不知道人类不睡觉的极限是哪里但是我知道我的极限是-个星期只睡了十几个小时。
我一闭上眼,就是火光和血海你在那一头看着我,笑着叫我寒哥。
然后我就仿佛是经历了一场死亡 。
我没法休息我只想找到你。
起初我只想把你抓出来好好教育你-一顿,告诉你这次我一定不会让着你。后来我想,只要可以找到你,我以后什么都让着你,我会比以前对你还要好。
最后,我开始祈祷,只要你还活着,我就什么都不愿做。
我是个无神论者。
可是那是我第- -次痛恨自己的信仰。如果我相信有神,那我是不是可以拿我的命,换你回
来。可是如果有神,我一定会拿 枪抵着他的脑袋。
凭什么战争的始作俑者尊享一切权势,而无辜的善良者却要付出生命的代价。我也不知道过了多久。
我在沙漠的边界看见了神。
我按下了扳机。可我没能杀死他。
我醒在了回国的飞机上。
他们给了我一枚戒指说是在坍塌的废墟下找到的。那枚戒指,是我们结婚那天,我亲手给你戴上的。
你很喜欢那枚戒指,因为是我自己亲手做的,每一次切割,每一 次 都是我亲力亲为。
那天你也很开心,穿着白色西装,喝了些红酒,脸红扑扑的,漂亮得不像话,于是我忍不住把你欺负得狠了些,你难得地娇气地哭了。
可是你一点没生我的气,你说你很高兴,因为我终于学会了情不能自己。我因为你,学会了情不自己。
情不自已地放纵,情不自已地欢喜,情不自已地依赖情不自己地偏执。
我以为我学得很好,可以用一- 辈子。
可是当那枚戒指沾染着血迹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,我知道,我该忘记我会的情不自己了。这是我答应你的。
这也是我唯一能做的 。
我接受了-直拒绝的北上调任。
我接受了国家和联合国给予你的至高荣誉。
我出席每-次仪式,我接过每一 个勋章。
并且宣之于众。
我要让所有人知道,我柏寒的爱人,温之眠,他曾是一个多好的人。
这也是我的小Omega,应得的一切尊荣 。
我的情感封闭愈发严重,我也变得更强大,我开始一步-步 走得更高,我不知道有一天,我可不可以走到那个位置。
那个可以保护你的位置。
保护你想保护一-切的位置。
我不敢回家。不敢看见小淮。
所有人都说小淮像我,可是他是你带大的孩子,那种印入骨髓的善良和温柔,实在太像你。
我不敢看他。
我怕想起你,然后整夜整夜地抽烟,也不能减轻心脏分毫的疼痛。之眠,你永远不会明白,我有多想你。
可是我答应过你,若你离去,愿世界不再爱你。
所以我不爱你了。
在小猫变成老猫也离开了我的那天,我彻底不爱你了。没什么好爱的。
你就是个小赖皮,小骗子。
我怎么会爱你。
所以后来总是有人比着你的样子给我找了0mega来我只觉得他们愚蠢。我又不爱你,,像你有什么用。
更何况,他们一点都不像你。
这世上哪里有人,配得.上像你。
你看,我总是自欺欺人,欺不过三句。
我又暴露了我还是爱你。
之眠,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。
你怎么可以离开了我,还要我不爱你。
二十年,七千多个日夜,六亿三千零七十二万秒。每一秒我都还爱着你。我曾经不是没有想过去找你。
可是我还不能。我还有许多事没做。
我还没有替你守护你想守护的一切到最后。
我还没有看,见小淮成长为-一个优秀又善良的大人。我还没有告诉小淮深爱着的那个孩子,要保护好自己,永远不要让小淮因为失去挚爱而痛彻心扉。
我还没有爱你到白头。
其实也白头了。
我刚刚对着镜子,又拔掉了-根白发,却发现好像没用了。
但到底还是多拔了几根,显得威严些。
毕竟是小准的婚礼,我是他全世界最厉害的大爸爸我该体面些才是。我拿上了桌上那東白色的桔梗花。
走出了家门。
我看见两个孩子正看着彼此笑笑得多热闹。
我抽出两朵白色桔梗花插进他们上衣口袋。
你曾经就是这样做的。
你说白色桔梗花的花语是永恒的爱,而那里是离心脏最近的位置。
这是对恋人最美好的祝福。
我送给他们。
然后带着你未曾告诉我的另一个花语,独自 老去。我以前也爱笑过,我以前也热闹过。
我点了一-根烟。
才想起。
原来那已经是以前了。可是又能怎样呢?
算了,不过是无望的爱而已。
大不了就是再爱十年,二十年,三十年,然后就可以再见到你。那时候,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然后和你相爱到白头。
所以你能不能答应我,不要再当小骗子了。
我的温之眠。
我的挚爱。
我的永恒。
还有我的无望。
——柏寒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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ooc预警,若有雷同,纯属意外,别杠,杠就是你对。若有雷同,算我抄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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